黄晓旋 摄
黄晓旋
老公喜欢养鱼，家里曾经有鱼缸大的近2米，小的半米。曾饲养过银龙、青龙、红龙、猪鼻龟、罗汉鱼、招财鱼、孔雀鱼、红绿灯、蓝曼龙、迷你鹦鹉、红宝石、彩虹鲨、彩裙鱼、红箭……在我家，养鱼比养孩子的时间还长。三年前，大鱼缸送了人，只留下小鱼缸，现在鱼缸里有1条蓝曼龙、4条迷你鹦鹉、2条红宝石还有一只虾。闲着的时候一家人都喜欢去看一看鱼的江湖。
一个鱼缸就是一个江湖。一群鱼你追我逐、打打杀杀，不时便会来一场华山论剑。明显看出，目前是红宝石鱼剑指天下，因为王者所到之处透着一股霸气，君临时，其他鱼都会退避三舍。这些鱼都有常来常往的地方，自然也分出些区域，不是诸侯割据，而是分出一些功能区，像争斗区域、安全区域、濒死区域。强势的鱼整个缸横着游，弱势的夹着尾巴游、还得时刻瞄准逃亡路线，一不小心，漂亮的尾鳍就会被撕成扫把。更惨的则会挂在一个角落任别的鱼摆布啄食。鱼缸里唯一的异类虾则整日与沉木为伍扮百变大咖，有时在沉木架起的空间下假深沉，有时趴在其上面装可爱，却没鱼理睬。
鱼缸里也偶有新贵前来试剑，所谓一缸不容二主，这时候你便可隔缸观看到一波猛烈的咬杀。一番论剑之后胜者为王，排出序列，每条鱼也似乎都明确了自己的位置，该避则避，该忍则忍，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其实，在他们的那个世界里，温良谦恭让只会被视为弱者，能武装到牙齿者才能为王，养了20年的鱼，那些温情场面还不曾演绎过。三天前，我依然以为鱼的江湖没有温情，直到红宝石鱼生出了几百条宝宝。
缸里有几种鱼，你凭啥认出是红宝石鱼的崽呢？因为我看到红宝石鱼是如何强悍护犊子的。就在一个角落里，养着几百条小鱼儿的角落所在，半个鱼缸被两条红宝石鱼的暴烈和凶残生生地划成了禁区，任何想插足的鱼都会遭到他们的无情追杀，被驱赶到另一边。两条红宝石鱼一边严防死守，一边轮流照顾孩子。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毫不犹豫地向来犯者发起攻击。而他们对自己的崽却极尽温柔、百般呵护，偶有小鱼儿游出角落，蹲守者便会游过去把小崽含在口里再悠悠地游回角落张口放出，还一改进攻时的迅捷，好像生怕吓到宝宝，然后又雍容地置身在宝宝的上层蹲守，观察着周遭。以前有多看不惯红宝石鱼那霸凌的模样，现在就有多惊讶于它们的转性，红宝石鱼演绎了母性之光，让鱼缸里的江湖开始转入温情模式，而且母性的力量胜过自然界的法则，同样的暴烈和刚猛此刻却映射出温暖。
老公说，要给鱼缸做个隔层或给它们单独鱼缸，为他们安一个小家。我不置可否，其实心里是不同意的，因为我还想看接下来鱼的江湖。其他的鱼就真的愿意只守着半壁鱼缸吗？红宝石鱼能严防死守着崽到几时？在这样的生态下，小鱼儿如何生存并长大？因为就在红宝石鱼产下一群鱼宝宝前两天，老公新进了一条体型略小的迷你鹦鹉和看起来还算健壮的蓝曼龙。而蓝曼龙呆不过5小时，迷你鹦鹉也就多坚持了一天。现在想想，或许，它们的死是红宝石鱼要产崽而出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