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 兰 摄
刘海燕
我养了一只虎斑猫,它是只成熟、稳重、温和的猫咪。大概是太孤独了,我特别渴望它能说话,可以和我交流。
每天早晨六点左右,猫就会跳到床上,一张张飞似的大饼脸凑近我,用细小轻微的喵声提醒我起床。有时候我故意装睡,看它会怎样?它上蹿下跳好几次试图叫醒我,如果实在叫我不醒,就背身卧在我的胳膊窝里,看起来像是在生气。从后面看它圆脑袋的黑白条形纹路特别像一个梳着大奔头的小男孩,看起来既可爱又滑稽。我坏坏地望着它,轻轻地弹了一下它的大脑袋,它转过头来望着我,因胡须扎在脖子处,嘴唇的一侧被撑起来,一脸嫌弃的表情,好像在说:“懒货,别睡啦,我要干饭!”
来我家做客的朋友,初见它会被吓一大跳,站在原地不敢走动,然后啧啧赞叹我养的猫咪像只狗。这样说也是有原因的,首先它的个头很唬人,四条大长腿像柱子一样,支撑起长条小板凳似的身子,其次是它能听懂简单的指令,比如梳毛毛、吃肉肉、你来、卧下、疼……朋友们带着玩具来我家玩,乐此不疲地对它呼来唤去,它也不厌其烦地给予配合,就为了最后赢得一点零食奖励。
在我们家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能骗猫,你喊它过来吃肉,那多少都要给它吃点,不然你骗它次数多了,就失去了猫的信任,它会报复你。朋友们不信,一次又一次地戏弄猫咪,次数多了,猫会转过头去轻咬他们的裤腿,她们吓得大喊:“快来看看,你家猫咬人了!”我赶忙呵斥:“放开啊,疼!疼!”它就松口了,然后横卧在地上伸个懒腰,抬起头斜着眼睛看这群骗人的两脚兽。
平日里孩子在外求学,爱人白天上班,我下了夜班休假时,家里就只有我和猫相依相伴。我熟悉它的吃喝拉撒睡,它熟悉我的一举一动。有一次,我整理衣柜时忘记了关门,它见缝插针地钻进去,顿即干净的衣服上粘了一层毛。我急忙把它拖出来,它又跳进装衣物的箱子里,我将箱子底朝天翻过来,它又从一堆衣服里钻出来,一溜烟跑到其他房间藏起来。唤它不出来,我就继续做我的事。
我知道它就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藏着,但是有时会神经质地想它会不会从门缝里钻出去,会不会走丢了,心里的不安感油然而生,于是拿着零食桶满房子吆喝。这种情况我们全家人都碰到过,以前它只有手掌那么大时,藏起来我们怎么也找不到,当我们筋疲力尽、无计可施时,毛茸茸的它又从钢琴的盖布底下伸着懒腰慢条斯理地走出来。
如果实在唤它不出来,我就继续做我的事,或者坐在沙发上等它。它反而轻手轻脚跳到我的身旁,用头磨蹭我的胳膊希望我抱它,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像失而复得之后一样惊喜,将它揽入怀里狠狠磨蹭它柔软温和的肚子,它则安逸地待在我的怀里享受着爱的泛滥。
有时候我望着它的眼睛,心想它一定什么都懂我,就是不会说话,它的使命就是用一辈子来陪我,而我要照顾好这个毛孩子,好好去爱它。有时,它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像是两颗小小的星星,静静地注视着我,仿佛在说:“我在这里,你不孤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