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进文
孙淑彦先生每天早晨或者一张国画或者一首诗更多的是一副联,都是自撰自书,然后加上“秋祺”“早安”等吉祥语。一连三年每天都如是,内容都不同。
孙先生有一些联语用很普通字眼,却能说出大道理来,如“近闻肥肉尚心许;老见异书犹眼明。”如“几静窗晴临古帖;壶香水软试新茶。”如“清闲最是读书好;愉悦应从安分来。”都属字浅意深。他的集句联一些集起来毫无痕迹如同己出,如“白云抱幽石;明月照高楼”谢灵运对曹植。如“随顺世缘无挂碍;闲敲石火试新茶。”张拙对陈衍虞。如“闲临静案修茶品;醉折花枝当酒筹。”唐陆龟蒙对白居易。如“闲来试放逋公鹤;日暮聊为梁甫吟。”陈文瑶对杜甫。如“酒香留客住;诗好带风吟。”白居易对姚合等等都是借他人杯酒浇自家胸怀,这需要读多少书才能这样得心应手啊,真不错。又有一些应人所作嵌字联也很自然,没有因为炫耀文字技巧而影响内容,而且不露凿痕自然贴切。如赠揭阳朗诵专业委员会会长倪以佳的冠首联:“以情朗诵洒珠玉;佳丽读书绝俗人。”很巧妙也很生动。嵌字能说出受联者的职业和特点最难。
孙先生对联的另一个特色是有时写了很长的跋语。凡写联者都知道撰副对联不难,写跋语却不易。我读孙先生一副游惠州的十一言联:“泗游塔下,久参白足知禅味;白鹤峰前,始信凡经非妄言。”跋语竟二百多字,记录他和友人游惠州时的所见所闻,就是一篇游记。又如赠其学生江经略的对联:“丁壮释疑听老辈;白头炳烛看梅花。”跋语记叙学生为老师编书的事,是一篇记叙文。这些跋语都能扩大联语的内涵。我最喜欢的是孙先生那些半戏谑形的对联,如“懒猪”嵌字联:“图书折角笑吾懒;笔法不精多墨猪。”所谓“折角”是读一半,用书签作记号并非真的折角。跋说:“友人以懒猪属嵌字联,余自踌躇,忽见案头有数本读而折角之书,故有上联记我懒也。下联则为习书法者皆知之常识也。古贤曰:不作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二个颇是粗俗的字眼居然写出很有意味的雁足格联来,这使我很佩服。
当今写字的人不少,自撰自书诗联的不多。孙先生古朴带着书卷气的隶书,我不仅喜欢其书体也喜欢联语。有时也向孙先生请教,他总在微信中细心解释,这二三年间我自觉写联写诗进步不少,这要感谢远方的先生。每天接到孙先生的对联加上吉祥语,我有空即选择抄起来,积久抄了近百副装订成一册,又遥请先生赐题书名《象贤联语》,闲时读一读感到有益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