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昕

　　路过菜市场，见地摊上有卖像洋葱模样的茎块，一问才知道是水仙花。水仙花并不陌生，每年春晚的现场，桌上摆放着一盆盆鲜艳怒放的水仙花，但真正的自己却没有养过。看着眼前这些貌不惊人的茎块，我真不敢相信这就是凌波仙子的芳容，也不太相信它会长出鲜艳无比的花儿来。我试着买了两个茎块，问清楚了种养事宜，就拎着回家了。

　　从角落里寻出一只陶钵，接着又和儿子到河滩上捡拾鹅卵石，从沙堆挑选那种白色的石子，淘洗干净拿回家来。水仙花放在陶钵里，把水仙花放置其中，而后，把捡拾来的鹅卵石一颗颗码放起来，浇上清水，水仙花安然便卧于清波之中。每天，儿子抢着换水，天气晴朗的时候，又搬到露台上晒太阳，儿子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见证花开的时刻。然而，越是心急，等待花开的时间就变得越漫长了。几天后，玉白色的茎块里才冒出了嫩黄的叶子。不久，又悄然长出绿油油的叶子来，就像一群披着绿纱的少女一样亭亭玉立，枝干楚楚动人，细长的叶子青翠欲滴，衬托着盆底乳白色的鹅卵石，愈发地楚楚动人，娇柔可爱了。

　　临近春节，花枝上青涩的花骨朵渐渐泛白。这日清早，妻在客厅里大叫，开花了，开花了。我和儿子从床上翻身而起，凑近茶几俯身细看，果然，花枝顶头的两朵花儿挺然绽放，雪白色的花瓣，金黄色的花蕊，暗香扑鼻而来。一朵花从两条修长的玉臂间脱颖而出，其他几枝也争先恐后吐出了灯笼般的花蕾。一夜的功夫，箭枝结出的花蕾盛开了。儿子侧着头看了看，摸了摸，嗅了嗅，一副珍惜爱怜的模样。儿子说，这么一点水就能长出这漂亮芳香的花儿来，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的不敢相信。我对儿子的这种看法持相同见解。是呀，没有肥沃的土壤，没有自然的雨露，仅仅靠这一掬清水，依然繁花绽放，留香人间。

　　箭枝上几朵洁白的小花，在温暖的房间里尽情展示着她那修长、苗条和妩媚的身姿。芬芳的花香溢满房间，令人心旷神怡。虽然是在冬季，但水仙花对信念的追求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在苍白的季节，水仙花没有气馁，没有彷徨，以顽强的毅力和独特的个性为人们创造着春天。正如宋代大文豪黄庭坚所写：“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暗香已压酴駜倒，只比寒梅无好枝。”

　　春节，家里来了不少亲朋好友，刚踏进房门，就闻到一股清冽的芳香，水仙花犹如一张张天真的笑脸对着客人灿然微笑。大家把鼻子凑上前，不住地说，真香真喜庆。于是，煮水烹茶，围茶几而坐，油绿的叶子丛中，花儿挺立。赏花品茶，氤氲袅绕的茶香伴随着水仙花的花香，可谓是：“一盆水仙满堂春，冰肌玉骨送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