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有句俗语,叫“赤脚大过阿娘”,是本末倒置的意思,这里面有一个故事。
据说,从前潮汕某地有一富人,收了一婢女为妾,便是“赤脚”。“赤脚”的小名肥嫩(“嫩”读上平声,潮汕人对体态丰满的女孩子喜欢说她“肥嫩肥嫩”),所以,合家都叫她肥嫩。不久,肥嫩产下一儿子,因为“赤脚生仔阿娘个”,那孩子自懂事起,因没有人告诉他是“赤脚”所生,他也和别人一样叫“赤脚”的小名肥嫩。肥嫩听后虽很伤心,但不敢明说。有一天,她在井边洗衣,见儿子边喊“肥嫩”边走过来,便流着眼泪念道:“肥嫩是肥嫩,肥嫩生仔叫肥嫩。”儿子觉得奇怪,遂偷偷问家里的老佣人,说肥嫩的话是什么意思,老佣人十分同情,说出了真相:她正是你的生母,你长大一定要孝敬她。
“赤脚”的儿子聪明好学,后来中了进士,但就在他衣锦回乡时,肥嫩却生病去世了,母子见不了面。
按乡中俗例,除了正室夫人之外,“二人”(这里读“字6人”,指副室)以下至“赤脚”死后的“灵位”都不准列入祠堂祭祖。儿子便想出一个办法,就在祠堂祭祖那天,他用红布包了“赤脚”的灵位,抱在胸前,并脱去鞋袜,赤着双脚站在祠堂门口,乡中族老都在恭候进士爷祭祖,见他迟迟不进去,便一齐催促他,进士爷却说:“‘赤脚’不可进祠堂。”族老们不知他语意双关,只道他没穿鞋袜的缘故,便纷纷说道:“没关系,赤脚也好进。”
就这样,他把“赤脚”的“灵位”放进祠堂。众人才知道给进士爷骗了。但话已说出,只得让“赤脚”的灵位列入祠堂祭祀。从此,这个地方的“赤脚”死后就多了一项权利——进祠堂。但“二人”“三人”等其他副室却无此权利,因为“赤脚”的地位最低,在生时要称呼“二人”为“二娘”,“三人”为“三娘”,所以,就有了“赤脚大过阿娘”这句俗语。
姚祥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