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陶 摄

□王国梁

　　早晨还未起床，便听到有鸟儿在窗前鸣叫。那只鸟儿的叫声特别熟悉，“叽叽，叽，叽叽”，很有特色。未见其鸟，先闻其声。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奔向窗子前想要与它打个招呼。可是，鸟儿仿佛顽皮的孩子在与我捉迷藏，它早已振翅飞远，连个影子都没留下。它只是用清脆的鸣叫声来布置下一个温馨的线索，为的是让我去山林赴一场约会。

　　我不禁微笑了。这只鸟儿就像一位熟悉的老朋友，过来招呼我赴约之后，它自己便先奔赴山林等候了。前几天我去山间的时候，遇到过它——通过它的叫声我确定是它，我相信它是有灵性的。即使不是它，也一定是它的家人或者朋友，它托亲朋好友带个口信给我。

　　我甚至不知道这只鸟叫什么鸟，鸟的种类太过繁多，它们比千姿百态的花儿还不好辨认。但那有什么要紧呢，只要我与它心有灵犀就够了。我想在它的眼中，我与别人也没什么区别，它只需知道我是人类就行了。这些年，人们越来越懂得爱护山林，怜惜山林间的一切生灵。人类与鸟儿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和谐，已经建立了一种信赖，所以它们对人类不再戒备，反而越来越喜欢亲近我们。而我也愿意以朋友的身份，去赴一只鸟的约会。

　　我清楚地记得这只鸟的模样，它外形与麻雀有几分相似，却比麻雀更灵巧轻盈，也比麻雀更漂亮。它背部的羽毛是棕色的，腹部白色有黑色的花纹，小脑袋特别机灵，小圆眼睛炯炯有神。它飞起来或者跳起来的时候，动作干净利落。它停到树枝上不动的时候，特别有画面感，我很想把那样的一幕画下来。我推测，它应该是山雀吧。听说山雀的种类有很多，我无法确定它是哪一种。对我来说，它只需具备一个最动听的名字就够了——鸟儿。

　　迎着清凉的晨风，我奔向山林。想象着一场与鸟儿的浪漫约会，我的脚步都变得轻捷了。我几乎是扑向山林的，一脚踏入山林的那一刻，心中顿生“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愉悦之感。满山都是郁郁苍苍的树，树树相连，撑起一片片绿阴。而鸟儿的家，就在这绿阴深处。山风荡漾，碧草连绵，绿树掩映，山林简直是天堂。空气清新无比，这天然氧吧赋予我美好的心情。我在一棵大树下抬头仰望的时候，没有见到鸟儿的影子，倒是听到了满耳的鸟鸣之声。

　　我听得出来，那些杂七杂八的鸟鸣声中，有我熟悉的“叽叽、叽、叽叽”的声音。我循声而望，忽然间看到一只熟悉的鸟儿飞掠而过。它见到我，停在高高的树枝上，仿佛在向我打招呼。而后它用生动的“鸟语”跟我讲述山林的妙趣，我听出它语气中的兴奋，会意地冲它一笑。我不知道这只鸟是不是上次我见的那只，或许是它的家人、朋友。鸟儿的世界也会口口相传，我相信很多鸟儿一定都认识我了。

　　鸟儿告诉我，它的家安在绿叶深处，那里是一个快乐的城堡。我忽然觉得，人也应该起源于山林。遥远的年代，我们的家也在树上，每日与清风流云相伴，与青山绿树为友，与众多生灵朝夕相伴，那样简单纯粹的时光，是最快乐的。我们拥有最天然的财富，拥有像鸟儿一样的幸福。我确定，我的想象是真实的，不然为何我到了山林会有回归家园的亲切感？

　　与一只鸟相约，重回心灵家园。万物和谐，心灵放松，我完成了一次神秘浪漫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