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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愈和他的祭鳄鱼

时间:2023/1/9

  ▲▲黄少青

  唐宪宗元和十三年(818),韩愈以刑部侍郎谏佛骨,遭贬潮州刺史。来潮道路迢递,艰阻重重,韩愈内心不免绝望和恐惧,他对赶来同行的侄孙韩湘有诗云:“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绝望和恐惧的原因,大约在于韩愈贬潮州刺史前已有过贬阳山令的经历,并对阳山有“乃天下之穷处也”的切身体会。因此,当又一次遭贬来岭南,韩愈以潮州比阳山距离京城更远,自然不可能把潮州想象得好一点。

  历史已然带走了唐代潮州太多现在无法具体知晓的人和事。但不难猜测,那时的潮州,近海的气候和饮食习惯,可能都不是韩愈很适应的。所以到潮州后,韩愈在给皇帝的谢表中,潮州是被他描述为一个“远恶”的地方,并且陈情说,“臣少多病,年才五十,发白齿落,理不久长。”应该说,身体不好,在韩愈是事实。可他把潮州状写得极为“远恶”,则在文词上可能有所夸张,因为在《请置乡校牒文》中,韩愈说“今此州户万有余”,足以表明,当时潮州人烟之盛远非“远恶”二字可以一言以蔽之。究其本意,韩愈无非是为了乞怜皇上开恩,让他早日重返朝廷。他果然达到了目的的一半,八个月后,韩愈便得以内移,改袁州刺史,可能心情不错地离开了潮州。

  《新唐书》本传载,韩愈“操行坚正,鲠言无所忌”。苏轼则说他“忠犯人主之怒”。从韩愈先后两次遭贬,恰好印证了他确是如此者。然而同样不能忽视的是,韩愈在贬官任上却从不因不得志而不作为,而是所到之处皆恪尽职守,力施善政,为民做好事和办实事。贬阳山时,史载,韩愈就因“有爱在民,民生子多以其姓字之”。此虽未知其详,但相信史籍所载必有所据。由贬潮州而移袁州,韩愈至袁州后,则对“袁人以男女为隶,过期不赎,则没入之”的陋俗予以革除,并“悉计庸得赎所没,归之父母七百余人”。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韩愈在袁州为老百姓做了一件实实在在的维权工作。至于贬潮期间,韩愈不遗余力兴办州学,助推了潮人学风,潮人自此教化长盛不衰,则可谓幸甚至哉!而为民除害的祭鳄鱼,则也是韩愈冶潮的显著政绩,历来为史籍所载。不过韩愈的祭鳄鱼,到底实质上是怎么一回事,却是我在涉猎一些史料之后,心中生出的疑团,觉得,此事可能还有现实层面的东西未被触及或挖掘出来,简言之,即尚被遮蔽。因此,韩愈的祭鳄鱼,似仍有待于潮学的专家和学者进一步探讨。

  《新唐书》本传对韩愈的祭鳄鱼,是这样记载的:“祝之夕,暴风震电起溪中,数日水尽涸,西徙六十里,自是潮无鳄鱼患。”一纸祭文被神话化成了超验的故事,可疑不证自明。《宣室志》的记载则云:“先是郡西有大湫,中有鳄鱼,长者百尺,每一怒,则湫水腾溢,林岭如震……为所害者,莫可胜计……(韩愈)即命庭掾以牢礼陈于湫之傍,且祝曰:”汝,水族也,无为生人患……‘是夕,郡西有暴风雷,声震山郭,夜分霁焉。明日,里民视其湫,水已尽。公命使穷其迹,至湫西六十里易地为湫,巨鳄亦随而徙焉。自是郡民获免其患。“这更是超验的神话化兼小说家的笔法了。故而苏轼在《韩文公庙碑》中对韩愈的祭鳄鱼,仅用”约束鲛鳄如驱羊“七个字来表述,既不在神话化上添油加醋,又不否认其威慑力,从而给理性的判断留下了模糊的空间,大约堪称是最高明的惜墨如金了。但也因此,韩愈的祭鳄鱼,史籍上言之凿凿的威慑效果,可信度也便成了一个值得商榷的问号。

  且不说“自是潮无鳄鱼患”言过其实和夸大其词,因为宋真宗咸平二年(999),与韩愈相隔181年后陈尧佐主政潮州时,仍有鳄鱼食人的事件发生,可见当时鳄鱼在潮尚未绝迹。陈尧佐的《戮鳄鱼文》,相当生动地记述了其命人用巨网捕得鳄鱼,然后从溪中以“凡百夫曳之以出,缄其吻,械其足”,并最终“诛其首而烹之”。所以韩愈的祭鳄鱼,庶几可谓是务虚的,而陈尧佐才是真正将戮鳄鱼的事功落到了实处。故所谓“自是潮无鳄鱼患”,或始于陈而非始于韩。当然,某种意义上似乎也可以说,古代历史在逐渐向现代社会位移的过程,许多人和事的神话化色彩也逐渐地被冲淡和剥落,还了本来面目。

  毫无疑问的是,以韩愈的高级智商,如果以为他居然会相信凭借自己的一纸祭文,便能令作恶的鳄鱼骇惧遁去,那将是莫大的笑话。因为这确实太违悖常理和常识了。何况韩愈的谏佛骨,早已证明尊道的他压根就不相信怪力乱神那一套。所以韩愈的祭鳄鱼,不可能是为了祭鳄鱼而祭鳄鱼,他必有现实层面的考量和必需,并且为此而着意写成一篇可以传播遐迩的文章,则更多的是为了他的借题发挥。

  《新唐书》本传载:“初,愈至潮,问民疾苦,皆曰:”恶溪有鳄鱼,食民畜产且尽,民以是穷。‘“或可质疑,若畜类活动于恶溪水边而为鳄鱼所食,不无道理,但所谓产者,财产也,鳄鱼乃至于连民之财产亦食且尽,则绝无可能。故食民之财产者,必是人而非鳄鱼,殆无疑。我读韩愈《祭鳄鱼文》,就觉得,文中的许多用语和语气,乍看起来像是针对鳄鱼,而真正意指的对象显然是人。如斥责肇造祸端的鳄鱼”以肥其身,以种其子孙,与刺史拒争为长雄“;又如,韩愈近乎自我宣誓地说,”刺史虽驽弱,亦安肯为鳄鱼低首下心,伈伈晛睍,为吏民羞,以偷活于此也“,等等。这些话均以对鳄鱼而发为外包装,而内里影射和暗示的,分明是人。那么,被视等同于鳄鱼的人是什么人呢,我以为,就是地方上经常欺凌和鱼肉百姓的豪强和恶势力。愈至,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威势在必行,因此对豪强和恶势力给予严厉的儆戒,以期靖境安民,是题中应有之义。所以韩愈以祭鳄鱼为名并作《祭鳄鱼文》,此举无异于是向豪强和恶势力发布了一个坚定明确的官方通告。并且很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是达成了有效的约束。因此,这应该也是韩愈治潮而”有爱在民“的善政体现。而懂得感恩的潮人,念念不忘,以山姓韩而为韩山,江姓韩而为韩江,来作为对韩愈与天地共存的报答和纪念,乃是最高形式的景仰。所以对于《祭鳄鱼文》来说,似乎也只有基于这样的读解,才能在更大意义上去接近韩愈在潮人心中建立起来的千秋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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