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 柠
记忆中,母亲做的锅巴饭真是一绝,米饭的清香和锅巴的脆甜烙印在我味蕾深处,历久难忘。
母亲先将米淘净入锅,再加入约大米体积一倍半的水,大火烧开后转中火。母亲说:“用铲子不时搅拌一下,防止米粒糊锅”我爽快地应着,每隔几分钟便铲一下。过一会,母亲舀出米粒凑近了些,说:“你看,米现在胖了一圈,这属于五六分熟的状态,还偏硬,火再小些,再烧几分钟”。不一会,浓浓的米香扑鼻而来,母亲尝了口米粒:“这样就可以了,微软,八分熟了。”我一一记下。
接着,母亲舀出浓浓的米汤,在青花瓷碗的映衬下,米汤愈发润白可人。母亲说:“以前村里奶娃娃遇到母亲奶水不够时,家里就会熬上一碗浓浓的米汤补充营养。米汤表面这层叫米油,有保护胃粘膜的作用。”母亲还说日历上讲米汤是“人参汤”,我忍不住问我小时候是不是也喝了很多这种“参汤”,母亲说:“那当然!”我们哈哈大笑。
那米汤要舀多少出来才合适呢?母亲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对我说:“当你看到米和汤几乎融为一体就差不多了,此时米汤沸腾的状态就像‘鱼眼泡’(水泡大小像鱼眼睛那么大)”,母亲边说边指着锅里,我打趣道:“这是大鱼还是小鱼?”我觉得这种描述着实有趣。母亲又在锅里嵌入一碗葱花蛋,加的有盐、五香粉和香油调味。盖上锅后,我改成小火慢蒸,阵阵米香袭来,我便灭了火苗,用草灰的余温烘托着一锅的期待。
揭开那香气四溢的锅,母亲端出了滚烫的鸡蛋碗,吆喝着:“快让一让!”趁热“扔”到了饭桌上,父亲笑着上前帮忙。我们将香喷喷的米饭与葱花蛋一拌,就着浓香米汤,香气溢满餐厅,我不禁想起了“稻花香里说丰年”的幸福。
席间,妹妹想吃锅巴,母亲便将锅里的饭都盛出来,说先让锅巴“晾一晾”,这样口感好!不一会,母亲将锅煨热,顺着锅沿浇上一圈大豆油,锅巴在油里“噼里啪啦”地炸响,乐开了花。母亲顺着锅沿一铲,锅巴便与锅分离,穿上了金黄的外衣。母亲又给锅巴翻了个身,锅里的热气微蒸,满屋都是油香、米香。妹妹急不可耐地掰了一小块锅巴塞嘴里,母亲嗔怪地说:“丫头,小心烫!”
我们品尝着薄脆清甜的锅巴,纷纷夸赞母亲的手艺。母亲说:“锅巴不仅好吃,还有健脾养胃的功效呢。”看来,大米真是宝贵的粮食财富啊!弟弟还讲了一个笑话:“两个小朋友一起玩耍,一个女娃一个男娃,女娃吃着锅巴,男娃呢,脸皮薄,想吃又不好意思说,于是就问小女孩:”锅巴脆不脆?‘女孩答:“脆!不信,你听:咯嘣——’”弟弟边讲边做着嚼锅巴的姿势,我们都笑翻了,嘴里的锅巴更香了!
工作后,离开家乡,很想吃母亲做的锅巴饭,自己做了一回,饭差点没做熟不说,还糊锅了,至今我也没能吃上渴望的锅巴,失望之余更是想念家乡。我想我想念的不仅是那碗锅巴饭,更是家人团坐时的欢声笑语。
锅巴饭刻在了我记忆深处,那里深藏着我对家乡的美好回忆。历经岁月变迁,我始终怀念那脆脆香香的锅巴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