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
胡学文 著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2021年1月
□林钊勤
我们的生活是怎样的伟大?除了余华先生著作《活着》中的“死”,我们还可以从胡学文先生的《有生》中去寻找属于我们的“活”。
书写万千生民坚韧不拔的精神,为历尽劫波又繁衍不息的民族立心。这部堪称百年中国生命秘史的巨作,是胡学文先生潜心8年完成的一部长篇小说,55万字,从晚清时期跨越100多年,来到我们眼前。
《有生》延续了胡学文先生一如既往的现实题材创作思路,在人性的展示和形式的探索上,有着十分强烈的“现代”意识。这本书出版仅仅两个月,就已经在各类文学大奖评选中脱颖而出,荣获各项榜首、金奖……
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在读完后说:“现代以来的中国文学中,民族寓言、家族史诗如群山连绵,胡学文偏向群山而去,以‘有声’写‘有生’,他为民族生活底部的、无名的‘元气’赋形,他写的是百年事、乡土事,也为后疫情时代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我们民族的自我认识提供了新的视角。”
我在读这部小说时,亦感到了生命的沉重与渺小。从《有生》题目说起,来自《天演论》“此万物莫不然,而以有生之类为尤著”。胡学文先生用了大量的笔墨和细节,向我们讲述百年人生的庞大和细小,写出了这片大地上生活的难处,写出了一方土地上众人的生命本相,为生命发声。胡学文说:“文学需要塑造独特的人物,这不仅是形象、身份和性格,还是视角和意义。”
作品以接生婆“祖奶”为角色展开,在医疗资源较为贫乏的农村,更能体现出生命的伟大。对于接生这件事,祖奶是近乎痴迷的,并以此为人生大事的,不可不做。只要有人要生,有人来请,不管路途多远、家庭好坏、白天黑夜,不管家里有什么事情,都义无反顾地前去接生,完成自己的使命。
这和祖奶的命运也形成了鲜明对比,祖奶经历三次婚姻,育有九个儿女,然而曲折、波澜不断,九个儿女相继离世……祖奶见证了太多生命的出现,也见证了太多生命的离去;每一个生命都是不同的,有的成为国家栋梁之才,有的走上了犯罪道路,更多的则是成为了勤勤恳恳的普通人,默默地劳作在这片土地里,构成了当地社会或者是生活中不可获取的一部分,而体验出这种落差感的祖奶,则在生活中被老天戏谑、令人悲痛。
在新生命落地和身死人消之间,祖奶经历着惊喜与悲痛的冲击;在承受父亲、丈夫和子女的种种难因上挣扎,常此已久,祖奶身心也受重创……可以说,在祖奶身上浓缩了百年历史沧桑。
《有生》中的人物同样十分出彩,如如花、喜鹊、罗包等,虽然都是普通的乡村人物,但是围绕他们铺展的内容确是真实的,微妙的。比如杨八叉媳妇,在挨过打后,总是喜欢找个地方大哭一场,以此来缓解,直到有次跑到了邻居毛根的房子里痛哭,让毛根看到,产生了不可抗拒的情愫,生命才更加真实,更加的饱满、有张力。以小见大,一个小小的生命,一个家庭,或者一个村庄,一个城镇,都构建着生命的乌托邦。
我们热爱着生命,热爱着土地,热爱着这里的一切。余华先生的《活着》让我体验到生活深处的伤痛,而胡学文先生的《有生》则是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真谛。在作品中,胡学文满怀对故土和乡民的爱,秉持着对乡土文化和国民性的深刻洞察,为生命谱写人性史诗……
巴赫金说:“小说家需要某种重要的形式上体裁上的面具,它要能决定小说家观察生活的立场,也要能决定小说家把生活公之于众的立场。
在这块土地上,我们应该有一个“接生婆”,承载着生命的降临,让人们在欲望扩张的社会里,懂得如何敬畏生命、珍惜生命。只有这样,我们的社会才会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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