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黑夜中的一轮明月,将薄薄的清辉洒进心房;爱也是无声的包容,是深情的陪伴,是无言的凝望,如爷爷山河般宽阔的大爱,温暖我的心房。
儿时,总觉得您爱摆弄些花草,阳台被打理得犹如秘密花园。春至,茵茵绿草像赶集似的聚在一起,油黄的迎春花散发馨香,粉中隐白的八仙花慵懒地卧在肥叶之间,风里浸着花香,仿佛欣赏演唱会,整间小屋一年四季都变幻着色彩。花海如潮,您总是在晨间打满清水,一瓢一瓢细心地抚慰每一片叶与花,直至那一株株植物油光发亮,您才挺起身迎接暖阳,此时您像慈父怜爱地望着孩子般露出满意的微笑。
小小的我任着性子一股脑地闯进花园,仿佛被那五彩的花叶迷了眼,犹如小鹿般乱撞,稚嫩的小手揉碎了花骨朵儿,急躁的脚步踏碎了一簇簇新叶,我还乐着唱着,像误入花海的仙子沉浸其中。
您在一边,默默地张嘴像要说些什么,那重重叠叠的皱纹,在苍老的脸上微微紧锁,一转身,那眼角又溢满了笑意。您无声地看着,时不时回上一个慈祥的笑脸,随着我尽情地玩闹。
傍晚,昏暗的灯光下阳台多了一个孤独的背影,您佝偻着身子,用那瘦硬的手指捡拾片片花瓣,仿佛捡拾丝丝惆怅,您无声地收拾一片残局,将内心的暗伤留给自己,把深情的大爱献给我。
稍大些,我走进小学,亲人陪伴的时间仿佛像指间的细沙,慢慢流失,也变成了一种奢求,匆忙地在校学习,回家后又有沉甸甸的作业,我静静地学习,而这时您总夹着一本不知名的旧书,戴着老花眼镜,静悄悄地很小心地走入我的书房,在椅边一靠或往桌边一立,颇有点老书生的模样,十分和谐地融入到读书学习的安静环境中。
几分钟后,我就老听得书页翻得响,您不时用眼镜下的余光看看我,望见我认真学习的样子,脸上写满欣喜。您不言不语,默默地坐在我身边,陪伴着我每一个学习的夜晚,我的心就很温暖踏实。到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您注视我写的那一个个小字,在您眼前却是一片模糊,我的心里怎能不涌起一阵酸涩的波浪?
初中时期,我从湖北转到广东读书,情真意切的离愁都定格在了火车站。萧萧的凉风刮乱了您柳絮般斑白的双鬓,您木然凝望着,那曾如炬的目光这时也像秋后早晨的落叶,沾满露水。随后,您拼命地赶过来,从打开的车玻璃窗怯生生地塞进一袋家乡的红果子。我紧握着您粗糙的大手迟迟不肯松开,您大声说:“到了那边要好好学——”
火车启动了,很快像离弦的箭一样行驶,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您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成为一个黑点,似乎有一条未断的风筝线,一直牢牢系在我心上……
普宁市南湖实验学校 程莉翔
指导老师:朱 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