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农村家家户户都种红薯,每到冬天,基本顿顿不离红薯,我们小孩最爱吃的就是锅底烧的红薯,想想都感觉诱人。
地锅烧红薯和现在街头卖的香气四溢的烤红薯差不多,但却多了几分浓郁的农村特色,是儿时独特的美味。
小时候农村都是烧地锅。每到做饭的时候,就在灶膛里用柴烧火。妈妈总会挑几个体形匀称、不大不小的红薯,扔进灶膛,再用烧火棍轻轻地把红薯拨到两侧,小心翼翼地用炭灰盖住。烧的过程很讲究——不能让火直接烧到红薯,得用余火来烤,让温度慢慢渗进去。我们姐弟三个不停地在灶台边转悠,盯着妈妈不时地问:“妈,红薯熟了没?”一会又问:“妈,你烧了几个啊?一会我要吃一整个!”“我也要吃一整个!”妈妈宠溺地看着我们这些小馋猫,耐心地应着:“别急,一会儿我们一人一个。”
当饭香开始在屋里弥漫时,红薯也烧的差不多了。我们姐弟三人争先恐后地跑到灶膛前,急切地等待着妈妈把红薯从锅底扒出来。妈妈熟练地夹出红薯,拍掉上面的灰。我们也顾不上烫手,攥着红薯一边不停地在两手间倒腾,一边急切地开始剥皮。别看烧出来的红薯外表灰不溜秋的,剥掉焦脆的表皮,里面焦黄诱人,伴随着浓郁的甜香,让人垂涎欲滴。我们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一边吃一边吹气。妈妈一旁看着我们这小馋猫样,笑着劝道:“慢点吃,又没人和你们抢。”
烧红薯也是个技术活。记得有一次,我自告奋勇要自己来弄。我模仿着妈妈的样子,精心挑选了几个红薯,小心翼翼地放进灶膛里,满怀期待地等着吃金黄诱人、香气四溢的红薯。
饭煮好了,估摸着红薯也差不多了。我兴奋地用火钳扒开炭灰,将红薯一个个夹出来。然而,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失所望——红薯的外表已经烤得焦黑,几乎成了黑炭,可剥开里面,却发现还是生的。我不甘心地咬了两口,硬邦邦的,完全没有平时软糯香甜的口感。
后来又试了一次,我更加小心盯着火候,结果红薯几乎烧成黑炭,只剩一两个能勉强吃。我沮丧地坐在一旁,看着那些失败的“作品”,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小时候的我们,哪怕对于这些不太完美的红薯,照样吃得津津有味。我们兄妹三个围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不停地夸赞:“好吃,真好吃!”脸上、手上都沾满了炭灰和红薯的残渣,大家都变成了脏兮兮的“花脸猫”。
如今每到冬天看见烤红薯,总会想起小时候烧红薯的日子,那些简单的时光,成了心里最暖的回忆,裹着红薯的甜香,永远留在我们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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